春春伊嘉凡沐磊
纯白的荣光是我唯一坚守
要做最坚定的伯爵

烟雨任平生——第五篇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七)

自从春狩回京之后,在蒙古已平、南方只是小打小闹的无聊时光中,豫亲王征招民间美女的消息再次成为了京中当红话题。

原本多铎在民间选美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儿,关键新鲜的是这次选美的时机和标准——众人几轮美女往豫亲王府一送,此次豫亲王的标准也就立现了,总之就是照着朝中赫赫有名的肖美人肖将军的样貌送就对了。于是乎刚刚在春狩期间由睿亲王多尔衮身边那个贴身侍女引发的“权臣王爷与降清将军不得不说的三两事”的话题再一次发酵、演绎,直到肖战提剑硬闯了豫亲王府、多铎不仅没有怪罪还当即遣散了绝大部分的美女各回各府达到了高潮。

然而原本进献美女的众官员看着第二日上朝时肖战阴沉的脸色和多铎心情大好的样子,一时间也不敢随意处置那些各地搜罗来的、或多或少有几分肖战模样的美女,最后只好各自养在府上,也算是于乱世之中无意间做了件善事。

 

“门开着就好,你先下去吧。”看着侍女将晚饭布置好后,韩沐伯开口吩咐道。

“这几天怎么样,从草原回来可有不适?”白澍目送那眼生的侍女退下后,收回一直打量的目光,转向韩沐伯问道。

“还好。”韩沐伯放下手中的汤碗说道,“刚回来时是有些车马劳顿,休息几日也便没事了。你呢,这几日忙的都不见踪影了。”

“这次春狩回来后,陛下有些伤风敏感,所以整个太医院全都在宫中待命,直到今日病情好转后,方才得空。”白澍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说道。

“这么辛苦。”韩沐伯舀了一碗粥放到白澍面前道“莲子百合山药粥,应该比较适合你。”

“清甜香糯。”白澍用汤匙舀了一勺尝了尝,意有所指的说道“看来你最近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呐。”

“不过一碗粥而已。”韩沐伯笑着摇摇头。

“也许吧。”白澍耸了耸肩,笑着说,“不过豫亲王顶着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觊觎肖将军的帽子,却把选来的美女送到了你的院子,你也算是得了个偌大的便宜了。”

“你不是一直在宫中吗?”韩沐伯放下手中的勺子有点好笑的问道,“怎么连外面的小道消息都一清二楚。”

“早跟你说过,信息无处不在。”白澍用勺子搅着面前的粥道,“候在偏殿好几日的时间,可以从身边的太医和往来的宗室口中得到的消息一点都不必京中最热门的茶楼中的少。”说到这里白澍顿了顿问道,“刚刚那个侍女是你留的?”

“嗯。”韩沐伯也拿起手中的勺子貌似认真的搅着粥。

“那多铎什么反应?”白澍追问道。

“大概有点不满意吧。”韩沐伯抬头不在意的瘪了瘪嘴道。“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各府核对了当时送到豫亲王府上的人员名单和退回的人员名单。”白澍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这次多铎这次声势浩大的选美人最后却只留了一个原主人也没什么印象的人,外面关于此次豫亲王选美人标准的传言算是不攻自破了。”

“嗯,那也不错。”韩沐伯端起汤碗,轻呷了一口说道。

当日多铎直接把各府送来的美女直接安排到了沐苑中,韩沐伯第一眼见那群人就知道多铎打的什么主意了,却也没做任何反应,直到肖战提剑硬闯大闹豫亲王府时,才趁机指了一个五官最不像的留了下来,其他人都被肖战送回各府上了。

“嗯。”白澍点了点头,虽说肖战一直对多铎的各种挑衅鲜有反应,但这次都提剑上门了,说明着实是被多铎惹怒了。但现在这番局面起码是对肖战来说的最好状态了。

“最近春季天气反复,想必白夫人那里也很是忙碌吧。”韩沐伯喝完一碗粥后,出声问道。最近朝中各位大人们的谈资都围绕着多铎民间选美而来,而韩沐伯真正想关心的信息只能另辟蹊径的尝试从各府后院打听了。

“的确,她这几日也是出诊不断。”白澍闻言一顿,想起从太医院出来后竟还未回过府,“等今日回府后再说吧。”

如今京中宗室、官太太圈里提起白夫人正如前朝各大士族提起白公子一般,原本满人入关前也并没有什么【不见外男】的讲究,可随着入主中原后,越来越多降清的士族文人及其熟读三从四德、女诫女则的家眷们带的京中宗室、官太太们也开始讲究起所谓的【男女大防】来。而这般讲究带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身娇肉贵的官太太官小姐们和寥寥无几医术参差的医女之间的矛盾,于是出身太医世家、闺中素有慧名、又嫁入御医白家的原宾小姐、现白夫人自然就成了众人不二的人选。看着每日往来不绝的拜帖,连白澍都忍不住调侃道【现在白夫人一人是要包揽整个京中贵妇圈了】。深明白澍之所以降清留京的白夫人听到这番戏言也只是笑笑,仍是不动声色的帮白澍收集着从各府后院听来的消息,并按照白澍的授意在自己淡然如水的处事中择几位【特别投缘】的夫人交好。

话题谈到这里两人都知趣的开始身体力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了,不再交流的默默吃好了晚饭。

饭后端着一杯温水慢慢喝着的白澍又不自觉的盯着那个一直低着头进来收拾桌子侍女看了一会,终于轻笑了出来。

“还是瞒不过你。”见室内再次仅剩下自己和白澍后,韩沐伯放下自己手中的温水杯有点无奈的说道。

“最是那一低头的模样。”白澍也笑着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虽说五官不见相像,但她的面部轮廓,尤其是下巴还是跟肖将军如出一辙的,也难怪她会被选送进来。”

“还好目前也只是你察觉出来了。”韩沐伯笑着摇摇杯子说道。

“呵,当日据说肖将军进到这沐苑里来了,想必也看到了那一屋子的美女咯?”看到韩沐伯点了点头后,白澍继续说道,“就是不知道肖将军看着那一屋子肖像自己的美女,而你偏偏选了一个跟自己完全不像的,会不会多想。”

“他多想少想都不是坏事不是吗?”韩沐伯扯了扯嘴角,言语中带了几分寂寥。

“也是。”白澍学着韩沐伯的样子扯了下嘴角。人大都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越执着的人越是如此,而肖战更是如此。想少了,他不过当这只是韩沐伯不得已随手留下的侍女;想多了,他自然会为韩沐伯特意留下一个最不像自己的人找一个合理借口。无论是那种情况斗不过是让自己更加执着下去罢了。

“呵,真是难为你们这一群痴情种子凑到一起了。”白澍想到此节不由有些无奈的调侃道,经常出入后宫的白澍自是看的分明西宫太后宫中得宠的内侍们长相的共同处,也早就明了睿亲王毫不掩饰的选美标准,再就是肖战府上久负盛名的琴师们,现在韩沐伯身边又多了个侍女,自诩深谙人心的白澍却也是有些想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让你们一个两个如此执着,难道就是为了个【情】字。”

“那在白公子眼中,【情】字到底是什么。”韩沐伯看着白澍一脸懵懂的样子笑着摇摇头道,“在我眼中,【情】不过是恰好出现而已。而执着的对象不过是那段【恰好】的时机罢了。”

“你的意思是……”白澍眯了眯眼,有点疑惑的问道。

“比如说肖战和多铎,他们执着的对象从来不是某个人、或者具体的说不是我。”韩沐伯浅笑着为白澍解惑道,“肖战执着的是书画相伴、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多铎执着的是驰骋疆场、快意恩仇的军旅时代。”

“那他们呢?”白澍低头琢磨了一会,虽不知真假,但觉得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韩沐伯的想法应该更符合真相一点。但还是心有不甘的指了指皇宫的方向问道。

“他们?”韩沐伯看着白澍手指的方向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个苦笑道,“他们执着的不过是十三四岁各自最好的年华。至于为什么如此怀念,我想你知道更多个中故事吧。”说道此韩沐伯也不由一声轻叹道,“也是两个可怜人呐。”

白澍不做声的想了想那个少年从征、一生戎马、战功赫赫的叔父摄政王,世人只知他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却鲜有人知他也是为了家族的江山不愿留子嗣的多尔衮;那个十三岁嫁给皇太极、三十一岁便声冠前朝后宫的圣母皇太后,世人只见得她由科尔沁第一美女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西宫太后,却少有人知道在皇太极生前,她只是宫中毫不起眼、被自己姐姐打压了十年的庄妃。

“你彻底打破了我对【情】字的所有联想。”看着自己列举的案例一一被击破,白澍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这只是我对他们境遇的个人看法而已。”韩沐伯看着白澍的神情略带歉意的试图挽回道,“这世间当然也有那种恰逢其时、恰逢其人的【情】呐。”

“就像谷将军和伍将军那样,亦或是磊磊和子凡一般?”白澍笑了笑,“可不是世人都能那么幸运的,不是吗?”

“罕见而美好。”韩沐伯笑着点点头。

 

南方这边,自从清军1646年大举南下伐明以来,征南大将军博洛听从洪承畴的建议招降了原本想扶植永历帝奇货可居的邓芝龙,一路南下畅通无阻,南明邵武政权不过40天而亡,南明永历帝也仓皇西撤,一路东躲西藏,辗转落脚于柳州。嘉成兄弟一路率燃军追随,至广西境内主力已所剩无几。眼见时局危急,永历帝只能寄希望于【世镇云南】的沐王府了,于是派嘉成兄弟先往西行,联络现任黔国公沐天波。

然而时逢沙普之乱,云南动荡,而沐天波也退守永昌,嘉成兄弟只得先行北上入川,绕行至川西再入滇。

看着一路越来越熟悉的久违的环境,伍嘉成一路上也开始频频北望,远眺鬼谷山的方向。

“嘉成。”入夜后不得不停止赶路的众人将将安顿好后,谷嘉诚看着心不在焉挑弄着火堆的伍嘉成开口道,“此去鬼谷山不过两日行程,不如你我两人快马加鞭回去一趟?”

“可是……”被谷嘉诚说中内心所期,伍嘉成也便不掩饰的道明了自己的隐虑,“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四五天的时间,我担心……”

“不会有事的,现在广西境内有任将军牵制清军,云南境内沙定洲的叛军又久攻不下楚雄,两方都处于拉锯战势,我们来回一趟鬼谷山的时间影响不了什么的。”

“也是。”有些心动伍嘉成看了看身后跟随自己两人一路奔波、仅存百余人的燃军队伍点了点头,“也可以让他们就地休整一下。”

谷嘉诚随着伍嘉成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已经在副将的安排下各司其职的队伍苦笑的扯了扯嘴角。组建三年有余,燃军历经百战,从盛时的几万人再到现在的仅剩百余人,从被委以重任站在抗清第一线再到现在几乎损失殆尽被分配负责前方探路联络,个中艰辛以各种形式刻在了每个幸存者的身上,所幸他们望向谷嘉诚和伍嘉成的眼神中还有期望,可身负重任已久的嘉成兄弟也是身心俱疲的很。

 

安排好众人的休整和行程后,谷嘉诚和伍嘉成便一人一骑往鬼谷赶去。此时因朝代更迭,四川已饱受战乱之苦十余年,当年两人下山时还有几分繁华的山脚下的村镇已是十室九空、完全破败的不成了样子。两人在山脚下的村口下马,一路缓缓穿过梦中常客的废墟。

“老谷。”伍嘉成牵马走在前面低声说道,“不知怎么越近反而越忐忑了。”

“近乡情怯。”谷嘉诚牵马快走两步,与伍嘉成齐平后说道,“据说当时沐伯一入川就话唠得很,到了山下反而一句话都不说了呢。”

“咳咳。”伍嘉成不由心情放松了几分,调侃道,“你这两天说的话,比往常一个月说的都多,你自己没察觉到吗?”

“那你不说,自然就是换我说咯。”谷嘉诚难得敛了这十几年征战得来的一身修罗气势,笑的轻松道。

“那还是我的问题咯?”伍嘉成笑的眉眼温和,平添了几分少年气。“我们差不多十二年没回来过了吧。”

“十二年又五个月。”谷嘉诚看了一下六月毫不留情炙烤大地的日头说道。

“是呀,我们是刚过好年节下山的呢。”伍嘉成眯起眼带着些回忆说道,“我们这次贸然回去会不会打扰到春春掌门和伊一姐啊。”

“我们出发前已经给伊一姐传信了。”谷嘉诚耸耸肩道,“若是信鸽飞的没有我们骑马快应该不算是我们的过错吧。”

“你就强词夺理吧。”伍嘉成好气的拍了一下谷嘉诚道,“我们骑得千里良驹,又如此快马加鞭,信鸽来不及传送消息也是正常的。”

“嗯,以后要少喂它些,太胖了飞不快。”谷嘉诚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

“真是要被你气死。”伍嘉成听了谷嘉诚的神逻辑也无从争论,又好气又好笑的最后只能上手了。

谷嘉诚看着难得又笑得露出虎牙的伍嘉成也心情大好,身上不捶到的不痛不痒的几下也只当是享受了。

 

PS:楼主我又回来了,《烟雨》是本命,之后就认真的、专一的、勤奋的、跟着韩沐伯同志的微博更新频率先更这个了,一定要在今年之前正文完结!!!

 

PS:我也说不上来这一更是欠的哪次的债了,不过总而言之,沐沐有新作品啦,又开始放健身福利照了,看着甚是眼熟的运动上衣楼主都不由眼眶一热呢。韩沐伯,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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